(明慧记者吴思静报道)一间破旧的小屋里,中国北方冬季的刺骨寒风从没有玻璃的门吹进来。屋子里只有一个土炕和一张床,一个体态臃肿的妇女神情呆滞地坐在炕上,身下是尿湿了的被褥,寒冷似铁,空气中弥漫着异味,而她对这一切却毫不知觉,只是自顾自地痴痴自语。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已到中年的妇女还不到三十岁,她叫柳志梅,曾经是从这个山东省莱阳市团旺镇三青村的普通农家飞出来的金凤凰。一九九七年,十七岁的柳志梅以“山东省第一”的成绩就读北京清华大学化学工程系,开始了在中国最高学府的学习。



被迫害致疯的柳志梅,当有人试图接近,她就攥着双手躲向墙角;
柳志梅的左手中指已残疾,骨节粗大,严重弯曲变形,无法伸直。

十几年之后,精神失常到已不记得自己年龄的柳志梅有一天却突然在自家墙上写下了四个字:“清华大学”,这个和荣耀、快乐、痛苦、迫害联系在一起的地方,这个曾让她梦魂牵绕,而又为之心碎的地方。


小树林里的炼功点

“她是个非常单纯的小女孩,人很聪明,长得也端正。”曾就读于清华大学的刘文宇回忆他一九九八年七月在清华大学的法轮功炼功点上见到柳志梅时的印象。当时柳志梅上大学二年级。


一九九九年七月,中共迫害法轮功之前,清华大学校内共有九个炼功点,柳志梅和刘文宇都在小树林炼功点。这个位于学生宿舍楼中央的方圆几百平米的小树林,每天任由清华学子们的自行车从它的身边摩肩接踵地滚滚流过,而它则径自保持着一份静谧与安宁。一九九五年法轮功学员来到这片小树林之后,无论刮风下雨,不论严寒酷暑,每天早上六七点钟,小树林里就会响起悦耳悠扬的炼功音乐声。后来随着炼功的人越来越多,就又加了下午和晚上两次炼功时间。

“她在炼功点上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做她该做的事情,做什么都很认真。”刘文宇说。来小树林炼功点的主要是学生修炼人,因为大家都是出于对真、善、忍的信仰走到一起的,所以这里少了勾心斗角,少了攀比猜忌,多了按照真、善、忍怎样做个更好的人。那是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柳志梅是一九九八年初开始修炼法轮功的,当时去炼功点上学功的人很多,她自己学会了之后,就总是认真细致地帮助新学的人纠正炼功动作。一位清华校友回忆当时的柳志梅是“一个非常纯真善良的小姑娘”,平时严格按照大法的要求做人。另一位功友说:“柳志梅为人谦虚,从不显耀自己,纯真却又很有主见。”

因炼功而被清华开除

一九九九年七月,江氏集团开始迫害法轮功。十月底,所有坚持修炼法轮功的学生都被休学了,柳志梅也被迫休学回家,当时柳志梅还没有读完大学二年级。二零零零年二、三月间,她怀着复学的希望回到北京。在这期间,虽然诬蔑法轮功的媒体宣传铺天盖地而来,而且她还承受着无法继续上学、无法得到学位的压力,在这期间,迫于生活,她还在青岛游戏厅打过工,但是她一直没有动摇对法轮功的信仰。

柳志梅复学不是没有希望,事实上,清华化工系明确表示,只要她写不再修炼法轮功的保证书,她马上就可以复学。“她没有写,因为她认为炼法轮功没有错。而且法轮功讲修真,她觉得自己不想放弃法轮功,就不能说假话写保证。”刘文宇说,“我挺佩服她的,她当时才十九岁,但是对自己认为正确的她就坚持,没有用任何所谓人的圆滑手段对待。这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历经数次被抓被打及短暂关押后,柳志梅坚持信仰不妥协,二零零一年三月被清华大学开除。

身在难中不忘帮助他人

从一九九九年七月到二零零一年三月,柳志梅被清华大学开除的这二十个月内,是法轮功被迫害非常严重的时期,那段时期明慧网上记录下了一百八十三人因为不放弃法轮功而被中共迫害致死。

其中北京工商大学的教师赵昕之死引起了海内外非常大的关注,当时三十二岁的赵昕因为在公园里炼功而于二零零零年六月份被北京海淀区警察拘留,被殴打成颈椎粉碎性骨折,造成高位截瘫。警察把她丢到北京海淀区医院就不管了,包括清华在内的一些北京高校的学生修炼人轮流照顾赵昕,柳志梅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让民众不再受中共喉舌媒体的误导,柳志梅和其他同修一起传播法轮功的真相。刘文宇说:“二零零零年的时候,她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她经常从明慧网上下载一些法轮功真相资料,打印出来,发给别人。”

迫害刚开始时,这样的渠道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那时很多学员不会上网,报道大陆迫害的信息传播还未通畅。而现如今,法轮功学员走过了十年多的打压,不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更加成熟,真相资料点遍地开花,连很多农民都凭着对大法的坚信,放下了锄头拿起了鼠标,也有很多一辈子想都没有想过用电脑的老年人克服了重重困难,能够熟练地上网下载资料,而揭露迫害的资料也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国外。

看守所里的酷刑和阳光

二零零一年五月,柳志梅在北京海淀区的租住屋内被绑架,辗转被劫持到几个看守所,后来被非法拘禁在北京市公安局七处看守所。

北京七处看守所大多是重刑犯、死刑犯,每个号子里都有几个表情麻木的犯人绝望地趟着焊死了的手铐、脚镣,等待处决。在那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听到的只是“哗啦”“哗啦”的脚镣手铐声和看守厉声呵斥声。气氛让人窒息。

而柳志梅在这里,就象一缕淡淡的阳光,给黑牢里的人们送去了温暖。一位曾被关押在北京七处看守所的女犯人从柳志梅处了解了法轮功,并走进了法轮功修炼。这位学员回忆道,柳志梅在那里是个例外,她的善良、乐观和坚强使别人看到法轮功的美好:“不坐板时,她(柳志梅)灵巧地从板上到地上跳来跳去,给其他人讲述法轮功的法理。那个牢房里有几个经济犯,都有较高职务有较高的学历,有些法轮功学员对她们洪法,她们不屑一顾,而对柳志梅所讲的内容却很认同,说‘很有道理’。有一个贩毒的南方小姑娘,没钱买日用品,柳志梅就和她共用自己那点日用品,并教会她背全部《洪吟》里的诗。”

其实,柳志梅在看守所里受到了很多折磨,她的头被打变形,胸部被打伤,多个指甲被摧残掉。

据知情者透露,在被非法关押在北京丰台看守所期间,柳志梅经受了残忍的酷刑。恶警把椅子的一个腿放在柳志梅脚面上,然后坐上去用力捻,用物打她的腿,致使柳志梅两个月后仍一瘸一拐的。

更令人发指的是,几个彪形大汉把柳志梅吊起来折磨,一个恶警说:“你再不说(指出卖同修),我就把你衣服扒光。”柳志梅当时年仅二十,她哭着对恶警说:“论年纪你们和我父亲差不多,我应该叫你们叔叔,求你们千万别这样……”

而且在一次提审时,她被恶警蒙住双眼押到一个秘密地点,关进一个长两米、宽一米的单人牢房,长达两个月让她与世隔绝,没有经过的人很难想象,这种将一个人的自由限制在两平米的空间,并不让他和任何人有接触,其实是对人的一种能够摧毁神经的酷刑。很多人被关到里面两个月,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当时才二十岁的柳志梅,在里面背诵李洪志师父写的诗,凭着信仰熬过了这段时间。当她两个月后回到牢房里的时候,她依然乐观,健康。

监狱里的药物迫害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在柳志梅被绑架之后一年半,她被扣上十几项罪名,经北京海淀区中共伪法院非法判刑十二年,转至位于济南的山东女子监狱。

从二零零二年底直到二零零八年柳志梅出狱前,山东省女子监狱的狱警邓济霞常带着柳志梅去监狱里小医院由犯人给打针,几乎天天都要打三针,理由是精神病。从监狱教育科里经常传出柳志梅的哭喊声:“我没有病!我不打针!我不吃药!”

柳志梅曾经自述,所注射的部份药物有:氯氮平、舒必利 、丙戊酸钠、沙丁丙醇、氟丁乙醇、氟沙丙醇、沙丁乙醇等。柳志梅还曾经告诉别人,打针后嗓子发干、大脑难受、视觉模糊、出现幻觉、大小便解不下来。

有目击者称,二零零五年三月八日,柳志梅在监狱接见室里两手搭在前来探望她的家人的肩上,脑袋耷拉着,头歪向一边,有气无力,站立不稳。

二零零五年的十月到十一月间,狱方给柳家打电话,说柳志梅病了,就象脑神经损伤的那种,但不要家人去探望。

复学的渴望被中共利用

柳志梅没有向别人说起过,清华大学的学业对于生活还没有真正开始的她意味着什么,只是有人回忆道,柳志梅曾经在看守所里说过,她希望出去后,能把大学上完,找个工作,然后去帮助其他被捕了的同修的孩子们。当年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柳志梅从来没有放弃复学的希望,也许因为她觉得,清华大学才是她——一个才女应该呆的地方,也许经过了这些年的酷刑折磨、人身侮辱,她分外怀念清华的那段快乐时光。

在她没有被绑架之前,她就曾几次找到清华化工系,表达想复学的希望。“但是那个系的党支书等管法轮功这件事的人都紧跟中共,一定要柳志梅放弃法轮功才可以。”刘文宇说。相比之下,刘文宇的情况要好一些,他曾被非法关押在山西晋中监狱三年,出来之后,在系里一些老师的周旋下,他出乎意外地能够回到清华,只是不许他再读博士,而是改成了硕士,毕业之后他顺利出国,目前在加拿大攻读博士学位。

中共为了达到“转化”法轮功学员,使其放弃对真善忍的信仰的目的,什么手段都使上了,酷刑、药物、威逼利诱法轮功学员的家人……而对年轻的柳志梅,他们则抓住了她想回清华念书的美好愿望。

在柳志梅进监狱不久,清华大学就派来了几个人来到监狱,包括她的大学教师,以“复学”为诱饵,欺骗她说,只要她“转化”,就可保留她的学籍,并在监狱饭店请她吃了一顿饭。在经历了几年的非人折磨下,在面对这个如此“诱人”的诱饵时,无论二十岁出头的柳志梅这时做出了什么选择,都无法让人对她进行指责,都只能说明中共是多么的邪恶。

在巨大压力下,柳志梅违心“转化”,监狱方面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而是让她充当了为虎作伥的“帮教”,去“转化”别的法轮功学员。之后,柳志梅就一门心思复习功课,向往着重新回到阔别了几年的课堂,然而三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她复学的消息,柳志梅知道上当受骗了,精神受到很大刺激,沉默寡言。

打毒针 才女变疯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三日柳志梅被释放,殊不知,这是更大的苦难的开始。

十一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多,柳志梅被接出监狱。在火车上,柳志梅告诉家人,临出来前三天检查身体,说她后牙上有个洞,给打了针。至于那是什么针,里面的药物是什么,柳志梅自己也不知道。

刚到家的头两天,柳志梅看上去也还算正常。到第三天,柳志梅突然出现精神异常,躁动不安,开始胡言乱语,手舞足蹈,胳膊做出跑步的姿势不停地来回抽动,整夜不睡觉,即使睡也只是两个小时,并且症状一天重似一天。

曾经是山东省第一名的柳志梅很快就失去了记忆,甚至说不清自己的年龄,说话语无伦次,一句话往往重复三遍。而且大量饮水,每天要喝六、七暖瓶的水,小便尿在被褥上也不知道,睡在尿湿的被褥上也无知无觉。后来家人想到柳志梅说的出来前打的针,又观察柳志梅牙齿上并没有洞,所以亲友们一致认为是临出狱前所打的毒针药力发作,而监狱所称的牙上的“洞”只是为了注射毒针找的借口而已。

被封的记忆

柳志梅在监狱中经历的事情,肯定远远不止他人透露出来的那些只言片语。经过七年的监狱折磨和非人虐待之后,她变的面容憔悴,走路蹒跚,两腿分不开。以前的苗条不再有,反而象生过孩子的女人一般体态臃肿。她的月经也极不正常,三五天一次,染在衣裤上不易洗掉。她的臀部以下到脚腕的皮肤全是一片紫黑色。

而当她在被“复学”许诺所欺骗而违心放弃她非常珍视的信仰的时候,她的内心又经历了多少挣扎和绝望,在过去的十年里,在柳志梅最美好的年华里,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这一切现在都已无从知晓。

在她居住的破旧的瓦窑里,她象一个动物一样地活着,已经一年了。当春天的气息融化了严冬的残雪时,她不知道;当她的瘫痪在床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数日间变成了疯傻,因无法承受如此的痛苦而撒手人寰的时候,她也不知道……

但是在记忆深处,她还知道一个地方:“清华大学”。这是她在自家破旧的瓦窑墙壁上写下的四个字。也许在她的脑子里,在那个清华大学里,风依旧从小树林的树梢上掠过,将悠扬的炼功音乐吹入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的耳朵里,人们侧过脸,看到那些盘腿打坐的炼功人,停下来,看一会儿,炼功结束时,有人走过来,低声询问如何学炼法轮功……一切都和一九九九年迫害之前一样。

结语

一只金凤凰,十几年前从山东农村的一个瓦窑飞出来,飞到中国最高学府之一的清华大学;而中共为了迫害法轮功,为了阻止人们修炼真、善、忍,连国家的这种最宝贵的财富都肆无忌惮地迫害,使得这只凤凰又带着折断的翅膀回到了瓦窑之中。

“中共是在毁这个国家,毁中华民族,柳志梅只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有多少高级知识分子、有成就的艺术家、高级管理人才,仅仅因为坚持修炼法轮功就被中共迫害得家破人亡!”刘文宇希望,“中国老百姓都能认清中共的本质,了解到法轮功学员都是冒着被杀害和被严重迫害的危险来分发真相资料的,为的就是让中国人了解真相,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衷心希望柳志梅早日恢复身心健康。